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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10月, 2008的文章

高更--- 金融風暴中談畫家與銀行家

by 高徒 有一個笑話說,一群銀行家聚在一起,聊的都是藝術;一群藝術家聚在一起,聊的是錢。先不說這兩個話題哪個比較雅,光是把這兩件事相提並論,就很有趣。梵谷的畫是因為高價被世人注目?還是因為世人喜歡這樣獨特的畫風,所以願意出高價?這樣的問題也像是雞生蛋或是蛋生雞,沒有定論,目前聽過我認為最公允的說法是:梵谷獨特的畫風,加上因為自殺,留下的畫作數量不會太多,卻又有足夠的數量,適合炒作,因此比較能夠拍賣到比較高的價格。這個說法既不避諱高價背後的籌碼因素,也不否定梵谷獨特的藝術表現,比較能充分解釋"梵谷現象"。今天我要談的高更,則是個轉行的金融業人員,看看我是不是能從他的兩個身份,找到藝術和金融的關連性? 高更曾經任職於巴黎相當火紅的巴黎證交所,習慣於城市了繁榮方便的高更,對於文明也產生了厭煩,嚮往原始自然的荒野生活,於是他辭職、離開妻子,來到了大溪地。他與當地的女子交往,他並不避諱這些男女關係,因為這些都是他的創作靈感來源。他在大溪地懷念南法的向日葵,叫人寄來向日葵種子,種在當地。除了向日葵與男女關係,其實我蠻好奇的還是高更在大溪地的經濟來源,他在認識了蒂哈阿曼娜,並有了小孩,本來打算留在當地,一起撫養小孩,卻因為法國的匯款沒到,暫時回到巴黎,等到他再回到大溪地,已經是兩年以後了。1897年也面臨經濟的窘迫、生病和梵谷自殺的消息,使他萌生自殺的念頭。雖然他在大溪地不必面對文明的打擾,也不用管藝評家的意見,似乎還是脫不掉經濟的壓力,和他從事證券工作時的安穩,不可同日而語。我想,高更的選擇,或許和金融界的一些現象類似,當大家對於未來看好時,會投入大量資金在某個領域,然而,這樣的冒險,其實也隱含著不確定性,而這樣的不確定性,有時候又真的能改變世界,就像美國的鐵路投機,讓鐵路能順利完成,使美國的東西岸完整的聯接,即使建設的資本永遠都沒被清償。高更把他的生命和金錢,投擲在他相信的蠻荒之地,從事與主流價值不同的藝術創作,卻為後世留下色彩大膽、構圖活潑的繪畫。所以,若是用投資的角度來看高更,似乎是個夠冒險的投資,結果也是豐盛的。 其實,藝術與投資這兩個似乎矛盾的字眼,背後卻有些驚人的相似性,牽涉到時間因素、以及每個時代的市場因素,中國大陸經濟的崛起,使得中國畫家的畫作價格水漲船高。張曉剛的天安門,拍出非常高的價格 (註一)。而畫家在投入心力創作時,除了考量當代的市

池波正太郎

by 元人 說實在我是有點花心,家裡面明明就擺了五味康祐的《秘劍.柳生連也齋》和藤澤周平的《隱劍孤影抄》《隱劍秋風抄》,結果我卻和池波正太郎搞麻吉,他奶奶的,真個傾蓋如故。  說實在的我很愛看系列小說,尤其是短篇連作,瘋啦,瘋狂的愛看哪。池波正太郎有所謂三大系列作:一是《鬼平犯科帳》,號稱「江戶時代的亞森.羅蘋」,跟岡本綺堂的《半七捕物帳》,「江戶時代的福爾摩斯」並稱雙璧。二是《仕掛人.藤枝梅安》系列,這是講一個殺手的故事,白天是醫生(用針救人),晚上兼差幹殺手(用針殺人),自成一派的黑暗江湖,引人入勝。  而第三個系列作就是所謂的「劍客商賣」系列,臺版翻譯叫做「劍客生涯」。這是講一對以劍術謀生的父子,老爹叫「秋山小兵衛」,兒子叫「秋山大治郎」。他們活躍在德川幕府十代將軍,由盛轉衰的時期,背景是最繁華的天子腳下--江戶城。老爹是閒雲野鶴的絕世高手,人脈廣、交際闊,一身絕學深藏不露,整天遊戲風塵,自稱「我現在喜歡女色多過於劍術」,年紀已經六十歲了,還跟二十歲的農家少女未婚同居,並且夜夜春宵,看得我好生羨慕。  老爹的身分除了「劍客」還是「劍客」,也沒有服侍領主也沒有接黑市生意...那,錢從那裡來?很簡單啊,只要幫人家解決問題,就可以拿報酬了。活躍在江戶城內,專辦江湖人疑難雜症,秋山老爹的財源亦可以套用Philip Marlowe那句: "Trouble? Trouble is my business."   (麻煩?麻煩就是我的生意)  秋山大治郎,個性跟老爹完全相反,是個高大英俊但是剛毅木訥的武痴角色,簡單來說就是「矜持到不行」。已經二十五歲了還沒有嘗過女色,一心嚮往唯「劍」而已。開了一間道場卻沒有學生要參加(因為教學太嚴格),每天吃麥飯配蔥花味噌湯(實在是很傳神的生活描寫)。開始幾篇他不是怎麼活躍,只知道武藝相當高強,真個:  「奪愛露光一盞茶,江河飲血始歸還。」  其實也沒有那麼誇張,基本上劍客的勝負是要背責任的,每一次勝利就要多背一條冤魂在身上,所以能不殺儘量不殺。秋山老爹(小兵衛)功力已經爐火純青,很少在用劍,就算他出劍讀者也不會看得清楚;秋山小子(大治郎)會出劍,每次出劍就是血肉橫飛,所以薑還是老的辣。而且秋山老爹的江湖閱歷,實在不是一般劍客可比的,這也等於就是說:  池波正太郎實在可以把一狗票武俠小說家全都踩出屎來。  當然在此我就不

流動的饗宴

by 高徒 一般人提到流動的饗宴,通常是指海明威對巴黎的描述,意指巴黎的回憶會一生跟著當事人。而我這裡是要描述梵谷的繪畫,梵谷一生創作了不少繪畫,尤其星空更是大家所熟悉的。星空這幅畫中,梵谷用流動的線條,把星光和雲的動態,完全表現出來。 或許這樣的畫法並不是意外的結果,繪畫在描述世界時,對於動態的事物,其實是有極限的,一直等到畢卡索 以立體派來表現'下樓梯的女人',才有連續不同角度的動態描寫。而梵谷走的路線,則是把物體本身的流動性,加到物體的造型上,令我想到電子的圖像,電子沒有一刻是停的,所以,電子的圖像是一團雲。同樣的,沒有雲是停止不動的,因此雲也就會有流動的造型。 至於星空咖啡館,則是描寫咖啡館的路邊座位和喝咖啡的人,在這幅畫中,很明顯的,梵谷獨特的青色背景又出現了,右邊的牆是暗青色,星空則是淺青色。我在小學的時候,臨摹這幅畫,發現真的有股魔力,把人吸引到這晚上的咖啡座,有點孤獨,又有點熱鬧。孤獨的是前景的人,熱鬧的則是遠方的點點星光,這幅畫,左邊的暗青印襯出右邊的暖黃,天上的青色又和前面的前面石子路上的青色相呼應。真的是一幅很平衡的畫作。 提到梵谷,我就要說到我和Anita 去亞爾斯 (Arles) 的經驗,亞爾斯是一個很典型的普羅旺斯農村,有趣的是,到處有著羅馬遺蹟,以及絲柏樹,這種在梵谷畫中左扭右擺的怪樹,在現實生活中,即便真的實體存在,還是給我一種魔幻感,除了很高之外,造型又非常單一,一整排看下來,就跟梵谷畫中所表現的行道樹一樣,單調中透著一種空虛。儘管我們沒找到星夜咖啡館,不過類似的巷道到處都是,這一帶的風格,會被梵谷這個荷蘭人選上,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從頭到尾,都有著一種濃濃的農村樂活風格。也意外的 在一座小教堂裡面看到提琴及製琴過程和工具的展示。總之,這個小城就是有許許多多令人意料之外的驚喜。 回到流動的饗宴,我要說的是,不管梵谷要表達的熱情,是否一般人能感受到的,他畫面上的流動性,以及他筆下的亞爾斯,讓我體會到,人生能夠處於流動的狀態,不死守著一個僵固的事物,就會讓人生有許多可能性,什麼是你比較不能改變的點,你準備好要去享受那份流動的饗宴了嗎? 高徒 10.24, 2008 朱雀樓

藍槌子

by 元人 利用一天的時間看完Ross MacDonald的《藍槌子》(The Blue Hammer),這是Lew Archer系列的最後一本,我個人所讀的第三本,令人驚異的是我居然已經熱身完成,之間只有處女作《動向飛靶》(The Moving Target)看了兩遍,《地下人》(The Undergroud Man)看了一遍,然後看《藍槌子》就完全沒障礙,真是神奇。  第一本,第十本跟第十九本,之前有講過這個趣味。如果只看《地下人》再接著看《藍槌子》感覺不會差很多,但是跟《動向飛靶》相比可就是有驚人的進步(廢話,一年寫一本也經過了十七八年)。  我喜歡Lew Archer這個系列,因為從中領悟到很多東西。回想起Raymond Chandler的馬羅(Philip Marlowe)系列,其實主角的色彩並不是很明顯的(視覺上),除了故事用第一人稱敘述,讀者不太容易見識到Marlowe的外貌之外,Chandler書中的角色個個搶眼,熙熙攘攘穿梭在喧嘩大街,真個「五色令人目盲」,相對來講踽踽獨行的冷硬偵探,他的外在形象並沒那麼重要。  但是Marlowe的言行舉止永遠令人印象深刻,而且獨樹一格,因為Philip Marlowe是一個很「吵」的偵探,走到那裡都在跟人鬥嘴,沒人可鬥的時候也在不停碎碎唸,讀者因此很能夠瞭解偵探的心理狀態,這點可能是跟《卡拉馬佐夫兄弟》學的,大量獨白呈現人物心理狀態。  而到了Lew Archer呢?么壽骨,他連聲音都沒有哪。聽話的時候比問話的時候多,也沒有特別去交代偵探的外貌什麼的,幾乎跟隱形人沒兩樣嘛!可是這樣也很好玩,因為讀者很有餘暇去欣賞作者的文筆、書中的風景,還有冷硬偵探溫柔又含蓄的大叔情懷。  我之前曾經說過,冷硬派小說不是「成人童話」而是「大叔童話」,大叔看了還想再看。看到Lew Archer因為手肘碰到美眉胸部而感受到「下肢」輕微的勃起,真是令人會心一笑(書中他已五十歲了)。以五十歲的天命之年還跟三十歲不到的女朋友相親相愛,感覺還真是...寶刀未老啊!  我五十歲若還能這樣(一尾活龍),我嘛會覺得很開心。冷硬派小說果然是大叔童話。  其實《藍槌子》的重點在於Lew Archer的愛情戲啦,我看《動向飛靶》看《地下人》其實Lew Archer都是守身如玉(爆)的,會吃女生豆腐但是不至於餓虎撲羊,而且經常像柳下惠坐懷不亂。連看十九本

新日本文學 --- 從挪威的森林到國境之南的現代日本

by 高徒 我讀挪威的森林時,最喜歡其中'直子'的角色,雖然除了她20歲生日時,和'渡邊'一起慶祝,之後還發生了關係,其他部分並沒有太多的情結,然而,她卻是整本書的一種重要精神,是青春期眷念的表現。也是從這本書開始,我注意到村上春樹對於主人翁年輕時期的描寫,之後,我看他寫的紅色城堡,也會去反推,書中主人翁,他的年少時期又是怎樣的呢?是苦讀準備上醫學院,還是也有一段難忘的青春戀情,這樣的閱讀模式,到了國境之南,太陽之西,又有了用武之地,也就是'島本'這個角色,是主人翁"始"的中學 (國中)同學,她不但是個有缺陷的角色,也是個令'始'迷惑的角色。古典音樂是他們倆人共同的話題,書中提到古典音樂像鷲,會吃腐肉,其實也是說,古典音樂可以帶他們回到往日陳舊的回憶,而回憶本身還是有點發酵呢! 回到挪威的森林這本書,當然,這也是作者的錯誤印象,把歌曲中白松木誤解成挪威的森林,再以這個意象來當書名,同樣的,國境之南太陽之西一書,國境之南指的是墨西哥,作者則想像是個很浪漫、抽象的地方,我想起以前教英詩的老師說,你可以了解詩,你可以誤解詩,但你不能不解。村上倒是完全做到了,不但誤解歌詞,還能把歌詞拿來當作美麗的書名,真是不簡單。我也就沿著挪威的森林書中的'渡邊',走過駒入 (辶,入有走馬邊的)、御茶水,靠著有限的日文字彙,翻著日文版的挪威的森林。我覺得這樣的作品,其實不管如何,都是非常的個人的,'渡邊'喜歡的"大亨小傳",'渡邊'喜歡的個人式的生活方式,甚或他非常隨性的帶著魔山去"阿美寮"看'直子',都把這個角色活脫脫的展現出來,非常的獨一無二。 國境之南太陽之西的'始',則是個獨子,他是在二十世紀後半期的開始出生的,同樣的,他沒有跟他類似的兄弟姐妹,他不認為中產階級住有庭院的房子,有什麼特別,他發現只有'島本'跟他很像,他是個尋找另一個個體來使自我更完整的靈魂,因此,他拼了命的努力,進了教科書公司之後,雖然他不滿意,卻因為結婚,他得以靠岳父幫忙,經營酒吧,也過著看似幸福的生活。他再遇到'島本'時,反倒比較像他想要幫'島本'完成什麼似的。例

ABC謀殺案

by 元人 看白羅長篇看到《ABC謀殺案》(The ABC Murders),我覺得阿嘉莎嬸嬸才真正起飛,玩出了所謂人人稱道的「迷宮」風格。這本在年表上的紀錄是1936年,距離阿嘉莎嬸嬸出道(1920)已經16年。  克莉絲蒂小說最讓人垢病就是它的「不合理」,推理小說應該要有一定程度的合理性,從中製造意外和驚奇,但是阿嘉莎嬸嬸太夢幻了,常常會自己想自己對,完全沒考慮到讀者,就這樣自high寫完一本,其中經典當然是《東方快車謀殺案》,讓Raymond Chandler倒足胃口的一本克莉絲蒂探案。  當然夢幻也沒什麼不好,謀殺是愛情的媒人(?)也沒什麼不對,只是我們所盼望所企求的克莉絲蒂,全盛時期世稱「謀殺天后」的克莉絲蒂,她的風華正盛似乎是從《ABC謀殺案》才開始的,雖然說她老人家早在第七本小說《羅傑.艾克洛命案》便已聲名大噪。  克莉絲蒂作品有一些觀點需要釐清:她雖然很熱愛福爾摩斯,但是「白羅」和「瑪波」都是「布朗神父」的傳人,殆無問題。白羅系列是套用福爾摩斯的形式來寫布朗神父的長篇,瑪波系列根本就是--布朗神父的「女神轉生」啊!  回到《ABC謀殺案》,真的騙死人不償命的一部作品,心理盲點運用得很好,撇開繁瑣的查案過程不算,故事的動線真的非常漂亮,堪稱經典。在本格推理當中視人命如草芥是可以允許的,但是How-to-do-it說服不了讀者,是不能允許的!克莉絲蒂的作品常常因為套公式,變成凶手非常好猜,還有每到卷末必定有人(要)結婚,這兩個地方挺讓人垢病。而在《ABC謀殺案》書中,就算猜到凶手也是不禁要佩服嬸嬸的腦筋九彎十八拐(這一點在Ellery Queen的作品更是發揚光大),雖然有人結婚我卻懶得在意,因為詭計本身就很讚。  而值得強調的是,它的觀念是從「布朗神父探案」來的,至於那一篇我就不講了,聰明人自曉。同樣的觀念在克莉絲蒂小說適用,在其他作家的小說同樣適用!這,幾乎已成了推理小說的一種王道了。

國家行銷--- 我的瑞士印象

by 高徒 我和老婆到瑞士旅行時,發現整個國家簡直像個小小公園,不是美麗的山,就是如小鎮般的農業聚落,簡直就是有機商品的大本營。 其實,瑞士這樣的人間樂土形象,一定是花了大量的心血維持的。即使有山城這樣的好資源,一個國家也容易因為大量的觀光客而改變風貌,但是,瑞士卻能堅守農業式的生活,也以無煙囪工業為主要命脈。 瑞士鐘錶業其實也是這樣堅持下的產物,一群法國的鐘錶匠相信瑞士這樣的環境才能做出好的鐘錶來。瑞士的機械錶,在這個電子產品環繞的競爭下,開發出時尚的功能,讓手錶不只是報時的工具,也是表達個人性格的幫手。 瑞士的金融業,則反映出樂土的另一面,保密而可靠的環境,讓有錢人安心的把資產放在這裡。其實避稅天堂通常也是度假勝地,除了是因為有錢人喜歡旅遊,另一方面也顯示出,金融環境的氛圍其實和實體環境是分不開的,要有便捷的觀光環境,也才能營造出金融體系的安穩感受,連外國人都放心的環境,當然是個好的存款地。 當然,觀光業始終是瑞士在金融、機械之外的大產業,我和老婆跑去少女峰(Jungfraujoch),見識到瑞士人發展觀光的功力,歐洲第一高峰,只要搭火車就能輕易的到達,因此,除了少數人會引發高山症之外,對大多數的觀光客,是很容易就能登上這座高峰。當然,從山上的歐洲最高的郵局寄張明信片,更是必要的。瑞士的山色和湖光,都因人的建設而出色,日內瓦湖的噴泉,或者應該叫水柱,真的很高,也是個吸引遊客的地方,因為持有Euro Pass可以免費搭船,我跟老婆搭上遊湖船,繞到法國邊界再繞回來,我喝著啤酒,一邊欣賞湖水和那道無可忽視的水柱,特色,果然是需要營造的。相信下次我們還會特地來遊湖,因為日內瓦湖已經讓我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瑞士這個中立國,也是經過一番努力,由非武裝區,慢慢變成中立區,最後才成立中立國,好玩的是,聯合國竟然覺得瑞士光是賺聯合國召開會議的錢,本身卻不是會員國,不必繳費,有些不妥。其實我覺得瑞士這樣的角色本來就是尷尬中又有許多功能,保留這樣的中立國,應該對聯合國來說,好處要大過於那少少的會費。真的要計較,就叫瑞士捐款好了。從這裡,我也發現,原來連政治界,也需要這樣的樂土概念,一個沒有戰爭的地方來化解會員們的矛盾衝突。 瑞士因為找到了人間樂土這樣的概念,讓它的其他工業,都能圍繞著這個概念而發展,不必因為發展工業而需要破壞環境,也不會因為保護環境而在工業上做出妥協。這樣的概念這是國

海角七號 ---- 一些由海角七號喚起的個人記憶

by 高徒 我常常不自覺的從繪畫的角度看電影,海角七號一開始就用一張海景大海報,和男女主角的剪影,吸引我對於影片的好奇。海洋風味加上一點點信簡的旅遊味道,嗯!蠻夠了。 電影一開始,是從台北的黑夜,隨著男主角的機車,一路轉成白天,最後來到了恆春城門的黑夜。我總覺得,好的電影,真的是可以用鏡頭說故事的,不一定要有什麼離開台北的宣言,而是用影像,自然轉出這樣的內容。我於是隨影片把我帶到小鎮,也跟著發現鎮上好玩的郵務工作者,以及不怎麼安分的警察。我發現,原來一個小鎮是這麼的有複雜度,是由很多小人物,共同組成一個有機體,我看著看著,就想到小時候我住的金門某小鎮,也是人口簡單,但是有很多自己才知道的小事,當地食物、一些不知道以後不會再碰到的小學同學。貢糖、放學後偷溜去玩的海灘 (據說還埋有地雷)。畫面也就是喚起記憶的好觸媒,你知道嗎?最棒的回憶,通常是在你當時不知情的情況下,久久遠遠後卻怎麼也忘不了。 講到回憶,撤民船艦一景,無疑很影像化的把在台日本人的時代,做了個結束,其後幾個月,台灣既沒有殖民者,也還沒有接收者,產生了一個很庶民的社會,我想那個阿嬤的年輕時代角色,也把整個社會氣氛濃縮,有如她身上那件很新的白毛衣,我無疑是喜歡這樣的意象的,隨著寫信的日本人,他以口白描述,把當時日本在台的學校、以及帶來的日本文化,用日文創造出一個想像的世界。我想,副線的劇情,除了要塑造一個偉大的愛情,也有著台灣社會,許多放不掉的歷史因素,就如目前在台灣的建築以及許多公立學校的前身,都有日本的痕跡。一個時代的結束,船艦給人的印象,幾乎是不容易替代的,就如英國添馬鑑撤離香港,所作的百年見證。日本船隻與茫茫大海,給日本未知的前途,灑上一層薄薄的霧。 海灘演唱會是一個好的記憶畫面,不管風太大、不管歌是不是被遺忘了,總之,夏日的記憶,總在來年重組、再現,成為完整又不怎麼真實的經驗,海角七號,既有日本郵件紀錄一個大時代的結束,卻又用海邊的歌聲開啟年輕人熱熱鬧鬧的未來想望,於是我就在這些畫面中,體驗了一段小鎮愛情與更大的時空背景的連結,也許這樣的影像聯想,也能開啟你自己一些回憶,讓海角七號就如一個多面晶體,映照出你回憶的不同面向。 高徒 10.13, 2008

永遠的園丁

by 元人 讀完《鏡子戰爭》以後,我手邊的勒卡雷只剩一本存貨就是《永遠的園丁》(Constant Gardener),說來也妙,當初是因為電影去買書,第一本就買這一本,結果在家裡一直放,變成是最後看。勒卡雷的書我差不多熱身已經完成,所以每看一本都只會更加興奮。  這本《永遠的園丁》是勒卡雷第十八本小說,排序在《摯友》前面,但是劇情相當的複雜,果然是萬鈞力作。故事從一樁樸朔迷離的謀殺案開始,女主角Tessa遭人割喉致命,前一晚還讓人看到跟隨行醫生出雙入對,負責開車的黑人司機慘遭斷頭酷刑,唯一關鍵的醫生卻無端失蹤。  這樣子一講大家就知道,故事的主線,所謂的「光之角色」就是會落在女主角的老公身上,會由他來追查重要線索。勒卡雷這樣子寫法,雖然是他一貫的公式作風,但是乍看之下,還真像宮本輝的《月光之東》哪!  情死->查案->真相大白  我本來以為只是這樣簡單的架構,頂多摻一點大國腐敗的政經陰謀,但是這本書遠比我想像中要複雜,不但女主角深藏不露(勒卡雷小說一向如此,死人比活人還中看),甚至男主角和女主角的婚姻關係、感情糾葛也出乎意料之外呀!  電影改編實在不能夠及於萬一。  強力推薦必看原著。  最好能看英文版。  上次看《摯友》在回憶往事的部分很精彩,可是後來就變成有一點碎碎唸,故事性逐漸弱化,任務只是簡單收尾。在《鏡子戰爭》書中同樣的寫法,但是那一本書可以呼應《豺狼之日》(The Day of Jackal),刻意去強調任務之前的準備過程,真正的爆發只有燦爛的瞬間,我們也可以去聯想到克莉絲蒂的《Toward Zero》(本末倒置),謀殺行為的發生不是開始而是結束,在布置的時候才真精彩。  勒卡雷這本《永遠的園丁》,在結構上近似溫瑞安小說《刀叢裡的詩》,可是調性上卻接近梁羽生的《雲海玉弓緣》,故事中人在追尋的是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愛情故事卻是在伊人死後才開始。梁羽生的《雲海玉弓緣》寫到厲勝男猝死就戛然而止,但是《永遠的園丁》書中,Justin跟Tessa的相知相惜是在Tessa死後才開始。  這樣講是有點亂啦,因為興奮度破表。到茉莉書店本來要收購勒卡雷的《夜班經理》,卻沒想到同時又出現了《完美的間諜》,一時之間太難取捨,還是捨魚而取熊掌,先把《完美的間諜》買回家,因為實在太喜歡這一段話:  「進入間諜世界只有兩張門票--一張叫『背叛』,一張叫『欺騙』。」  因為這一段話讓

鏡子戰爭

by 元人 當我從英文版的勒卡雷發現到,勒卡雷小說的成書順序,我發現自己更加瘋狂,因為我是秩序的迷,對於排列組合有近乎信仰的崇拜,這點跟白羅非常的像。  因為這樣,我很快便看完了《鏡子戰爭》(The Looking Glass War),因為它是勒卡雷的第四部作品,緊接在《冷戰諜魂》(The Spy Who Came in From The Cold)的秀作。  我感覺這兩部作品(《鏡》與《冷》)實在是雙璧,就像《魔界轉生》和《柳生忍法帖》一樣,是勒卡雷小說從生澀邁向圓融的紫青雙劍,在這之前是兩部George Smiley的出場作品《召喚死者》(Call For The Dead)和《優質殺手》(A Murder of Quality),在這之後是不算太好看的《德國小鎮》(A Small Town in Germany),而這兩部剛好卡在中間,厚度還都差不多,主題又近似,還都有Smiley出面小串場。  神哪,我真的是挖到大寶藏了。  如果說《冷戰諜魂》的基調已經近乎寒冷,那麼《鏡子戰爭》的凜冽程度還將更勝前作。冷啊~~悲慘淒苦到會讓讀者笑著流淚,我常常在二月河的「帝王大系」感受得到,說實在的勒卡雷還真不是普通的殘忍,每次看他的小說都令我為之心折。  《鏡子戰爭》總共分成三個部分,每一部分都把劇情推向更高潮,越看到後來越會發現,《鏡子戰爭》這個書名真的是入木三分,真的是一個會讓人笑著流出血淚的超級冷笑話,我好想寫出這種題材的武俠,一直找不到範本,勒卡雷真是讓我見識到了。  看《冷戰諜魂》我們還可以從Leamas的愛情故事得到一些殘存的溫暖,《鏡子戰爭》則是完全用俯瞰的角度視眾生如芻狗,把主角放在腳下踩。勒卡雷的制式風格在《鏡子戰爭》可以說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真不愧是雄劍紫郢,跟雌劍青索雙劍合璧,威力何止強勝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