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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

by 高徒 眾人打造地獄 並且永遠定居 頌唱雖然美麗 無損哀嚎淒淒 暫且折松為誌 暗黑國界定址 森林險阻深池 漁人於此深思 感慨萬千神祇 只有真神方知 火焰刀劍之域 乃為天城先區 念念來者勿疑 國度方是第一 12.9 '05 華欣瑯環 高徒

我曾伺候過英國國王 讀後感

by Michael 因著吉本氏的照片想起:謝謝Therese兩個月前在趙州茶的精采導讀,把抽屜裡之前【我曾伺候過英國國王】的讀後戲作留於此,算是做為一個紀錄。 我曾侍候過英國國王(Obsluhoval jsem anglick'eho kr'ale),赫拉巴爾(Bohumil Hrabal),大塊文化,tt023 如果你想挑戰段不分行、句不斷點,所謂一氣呵成、糊成一團的喜劇文本,這本書無疑是個絕佳的選擇。 在讀這本書的時候,屢屢以為這是本捷克版的嫁妝一牛車,。先是為小人物的猥碎而莞爾,然後被二戰湧出的殘忍而微微鼻酸,卻在最後被作者勉強為之的結局擺弄得瞠目結舌,哭笑不得。但撇開作者的敘事策略不提,一些簡單有效的「步數」卻總能逗得我發覷。每當主人翁仿若唸符咒一般地喃喃自語:「我可是服侍過阿比希尼亞皇帝的呀!我可是服侍過阿比希尼亞皇帝的呀!」,做為讀者的我總不自禁爆笑出聲,真是本很有趣的書! 首先,談談赫拉巴爾的敘事策略及敘事語調。 我觀察作者敘事口吻的轉變,大抵可以從「小人物式的喜劇」起始,中段轉變為帶點「寫實主義」的紀實錄,末了不知為何?竟給了我一些「奇誕小說」的觀感。 小人物式的喜劇,大抵可以主人翁在前三間餐館的服務經驗為主,而以「....就在德國人槍殺捷克人的同一天,我卻讓人擺弄我的生殖器,好讓自己夠格與一個德國女人結婚....」為高潮。其中,幾場與舞女狎戲或旁觀總統/高官荒誕不經的劇碼,很可以單獨發揮成喜劇或詠嘆調。 怎麼說它前面像場喜劇呢(所以,後面又不像了呢)?因為前面的情節充滿了許多奇遇、以及利用身分/地位對比下的荒謬所營造的喜感。比如說:主人翁千辛萬苦攢了筆錢,正好天堂青樓跫一遭,既開了眼界又開了苞?富商大賈替妙齡女郎「體檢」完了之後,竟然得勞駕服務生來幫女郎「滅火」?寧靜旅館終日門可羅雀,卻原來狂人將軍跟總統大人來臨幸一回,旅館主人便荷包滿滿、侍者廚師也麥克麥克?(不過這段有關總統將軍私時淫亂的情節,今日的臺灣人讀起來大概覺得無啥了了;因為現實生活中的總統,見報曝光的情節要比赫拉巴爾的虛擬喜劇荒誕不只十倍了!)看看主人翁自己,在跟到「我曾經侍候過英國國王」的領班--斯克希萬涅克先生學得鑑人術之前,其實無啥本事;卻因為屢次得到了賣切香腸器械商人的推薦,服務的旅館越換越高檔、服務的貴客官階也越來越大。這些情節的安排,怎不稱一「奇」字?又怎

夢境

by bluefighter 昨天, 他和她才軟甜甜地通完電話; 再昨天, 再昨天的昨天也還是的! 可是這會兒, 她全忘了--她想不起上次見他是哪個日期(說穿了也不過才兩天前),甚至想不起上次和他說話是什麼時候--她甚至幾乎忘了有思念這回事! 比鴉青還黯幾分的天, 潮潮沉沉塌了大半, 不是雲不是霧, 高低遠近蝎遮著混沌的水氣; 十一月末, 冷勁兒還不到頭, 路上走著的人一張張臉倒先灰溜起來. 她偕著父母--像小時候--約莫是走親戚, 車馬寥落的街邊幾爿店舖虛應故事開得無精打采: 厚咖啡色木匾四個立體燙金正楷大字: 中央書局; 不甚潔淨的奶白色塑料招牌橫書著一個圈兒一個圈兒的蚯蚓文, 看樣子是賣南洋小食; 明黃色叫煙燻黑了一角的店招上頭紅熾熾的斗大”吳 記 燒 臘”一個個油漬汪汪; 幾個褐色臉孔深目高鼻中東人樣貌的男子站在一角熱烈地比畫著扔出一串接一串又急又響的話. 旁邊一道通往地下的陡梯, 鋪著長方白磁地磚, 滿滿交錯深一道淺一道風乾了的泥污鞋印, 頭頂上一條不大不小的招牌, 塵垢蒙得瞧不清本來顏色, 安分恭謹地寫著: 金星旅社, 像一個埋頭幹了一輩子沒出過大聲氣的中年公務員. 接了鑰匙, 膽戰心驚地魚貫步下階梯, 昏黃的老燈泡教他們幾乎找不著鎖匙孔. 房門一開, 裡邊擺設竟然出乎意料的舒服--怎麼說呢? 其實也不過就是家常! 嫌狹長的房間反而拉長了個人私有的活動領域: 進門這一頭一張略有歷史的實木妝鏡, 往橫裡走並排著兩張柔和天藍色的雙人床下襬滾著寬幅荷葉邊, 各攞著一對胖墩墩睡枕及一隻心型抱枕, 同樣柔和天藍同樣荷葉款擺; 再朝裡去則是一組實木圓桌與扶手椅, 桌上可心兒地安著一托盤老式茶壺茶杯; 這邊兒也有一扇門通向另一道樓梯, 興許設計者也感到房間過於窄長的缺陷. 其實, 對於但求一宿的旅者, 這樣的伺候也就心滿意足了. 天黑得早, 他們早早歇下. 也許是不慣於這樣地規律(於她, 反倒是不規律), 或者, 這樣地恬淡(於她, 竟許是另一種形式的挑逗), 她格外早地起了身, 較諸平素起早的雙親還要早. 沒帶錶, 也弄不清中夜抑是侵晨, 反正她就直登登翻身下床, 胡亂披上大衣便推了門逕朝甬道另一頭悠然踱去. 說是甬道, 真是一點兒不冤枉, 連她這樣小身量的, 怕也容不下兩個並肩行走, 燈光還是一如先前進來時的昏黃. 每扇門上都有個玻璃小圓窗, 她好奇地, 更多其實

My small essay on Proust and Duras but in french though

by Kyle Hope you will get a laugh out of this if you read it. Comment Proust et Duras jouent sur l’image de souvenir Je voudrais élaborer le rôle de souvenir sur la perspective des deux personnages, Marcel et Anne. On sait que dans leurs histoires, le souvenir de Marcel domine dans sa vie sa curiosité et son intérêt, qui évoquent une recherche du temps de son enfance longtemps perdu, ainsi que celui de Anne sur le crime l’amène, à cause de sa curiosité et son intérêt, sur un voyage de désir et amour. Il voudrait être intéressant de voir quelle image présentent leurs souvenirs et comment ceux-ci affectent ses consciences présentes. D’abord, il est évident que dans les deux contextes, le rôle de souvenir figure très différent selon le récit de Marcel où il définisse deux domaines des souvenirs, le volontaire et l’involontaire. Ce qui intéresse Marcel, c’est le souvenir involontaire et "caché hors de son domaine""(p.44 du côté..). Dans le domaine inconscient, grâce au thé e

失明前我想記得的47件事

by 夏宇 我想記得夏天午後的暴雨/雨的形狀 我想記得黃昏的光/光裏的灰塵在飛揚 我想記得愛人如何親吻如何擁抱 我想記得你煩躁不耐的模樣 我會想念10歲時我看到的那隻象/象的死亡 我會想念卡夫卡/照片裡他那麼倔強 我會想念所有讀過的書認得的字 我會記得時間像旋轉木馬消失 對半切開的奇異的奇異果以及一個蘋果吃到最後剩下的蘋果核 一條發光的公路兩邊都是梧桐樹 地圖上打過記號的城市和一顆淚般清澈的湖 睡覺以前瞥見的那隻蟑螂以及早上睜開眼睛就看到的那張蜘蛛網 七歲時的照片第一次迷路穿的鞋 還有到底是誰隨手關掉整座星空讓我流下眼淚 蜻蜓/ 蜻蜓飛行的速度/ 狂風捲起沙場起霧 一張空白的畫布 我看見過被地震搖晃的屋子在一個非常美好的晴日 旅行紀念品掉下來/引起驚呼 一顆螺絲釘如何慢慢鬆動/然後出現一個洞/ 我不討厭沙灘而且我看過 有一個人在沙灘上大聲咳嗽 檸檬/霓虹/果凍 光腳穿過一堆爛泥的時候/滑翔機/嬰兒床/ 我懷疑我也看過一對翅膀 一頂帽子被一個複雜的腦袋戴過的形狀 我的手握緊的一張車票 上面有4個字叫做目的地讓我微笑 我親眼見過那四個字的樣子 像黑色雕花欄杆 圈住一個黃昏的露台 有一個男人在下面叫喊 說他全身溼透他非常愛 我必須全部記得 因為我害怕有一天有人會大聲質問我 對著我看不見的眼睛 我會輕輕地說我看不見 但是我全部記得。

邊城浪子

by 元人 昨天看有線電視,看到陳勳奇的《邊城浪子》,算是了了一樁心願。這部電影是1993年出品的,同樣由狄龍飾演傅紅雪,古龍的原著。可是導演已不是楚原、編劇也不是倪匡,都是由陳勳奇一手包辦,同時他飾演葉開(身披重裘的小鬍子葉開)。  丁靈琳是袁詠儀演的、馬芳鈴是袁潔瑩演的。  我對《邊城浪子》一直很感冒,雖然說傅紅雪是我個人相當喜歡的一號人物(詳情請見拙作〈戲說紅雪拔刀齋〉)但是《邊城浪子》的廢話實在是有夠多的多,葉開也是超級討厭(而電影居然忠於原著)。  狄龍第一次演傅紅雪,是1976年楚原導演、倪匡編劇的《天涯.明月.刀》,其時狄龍還很年青,為了要有一股滄桑味兒,還刻意去留了鬍渣。但是在《邊城浪子》裡頭,因為他頭髮已經不多,就滿滄桑了(爆),所以隨便披個黑氅、拿個黑刀,就很像吾人心中的紅雪哥哥了。但是吊詭的一點是,《邊城浪子》裡頭,傅紅雪才只有二十多歲....。  比較兩部電影的差別,其實《天涯.明月.刀》有一半都是倪匡的創意發揮,像是讓「茉莉花女」死掉啊、讓「孔雀翎」發威啊,這些東西原著都是沒有的,但是倪匡增刪得法,把故事說得精彩,就覺得更勝原著,跟楚原另外一部經典古龍片《流星.蝴蝶.劍》一樣。  陳勳奇的《邊城浪子》無疑是比較忠於原著的,尤其是張智霖飾演的陸小佳,從街心泡澡開始就感到一股氣勢,全片最亮眼角色就是他了。「快劍陸小佳原來是雙劍陸小佳!」這個創意改得棒,如果要照原著去拍,又扯出荊無命什麼的,整個兒就遜了。陸小佳寧死不屈的臭脾氣,也給人很深的印象。  但是反過來講,陳勳奇的《邊城浪子》大概也只有那個優點而已。以下是缺點詳述:  第一個:葉開不但是公式大俠,很愛扯一些「人要慈悲為懷」這種「別人家孩子死不完」的無聊屁話,更恐怖的是他講了很多完全無厘頭的冷笑話,不但沒把氣氛炒熱,反而把傅紅雪幹僵。以片尾為例,他一連祝賀傅紅雪「升官發財」「早生貴子」blabla那也就算了,突然又冒出一句「永不得愛滋」是怎樣?然後傅紅雪還回頭跟他比FUCK,我當場覺得 I am fucked,到底我花兩小時看這鳥片是為誰辛苦為誰忙?  當你有機會做改編,不思考如何「去蕪存菁」,反而是「好的不學壞的不用教」,這種爛人,居然還一手包辦編、導、演,我如果是傅紅雪我就一刀劈死你,還比FUCK咧,坐而比不如起而砍啊!  狄龍的傅紅雪雖然造型取勝,但是演得很差--太愛笑了。從頭到尾大概

尤里西斯的故事

by 騰躍 "我的故事?"尤里西斯望著精靈,苦笑。 她好奇的點點頭。 紫藤廬的一場大火,燒盡卡爾維諾的房子。 "回家吧!三冠王。"尤里西斯撫著馬。"火星很危險,不是我們待的地方。" 沿新生南海航行到誠品書屋,前方傳來美妙的歌聲--快樂MSN之歌。 他摀住雙耳掉頭駛向昆德拉島,登陸求援。 忘憂茶的效力發作,一個名為輕的副將不想走了。"我只想看讓自己高興的東西。" 尤里西斯只好領其他人前去但丁島。 他們碰上獨眼巨人。"結構主義是什麼?能吃嗎?"一把抓起士兵準、顯、稠吞下。 "你叫什麼名字?"巨人問。 "Nobody。"尤里西斯。 "誰提了這本該死的爛書?傷害我的眼睛!浪費我的時間!"巨人。 "Nobody。"尤里西斯逃之夭夭。 海神龍王不滿兒子遭到戲弄,對尤里西斯怒投三叉戟。 尤里西斯奮力抵擋,消耗了足以存活1500年的精力,狼狽躲上彼岸。 精靈救了他。 "聽起來很悲慘,這是真實的故事?"精靈一臉訝異。 "看妳想當經驗讀者或典型讀者。對了,我的馬呢?"尤里西斯。 "別管你的馬,你可以..擁有我。我是絕色尤物,名字也很美--好讀。" 尤里西斯一時被好讀的魔法迷惑。 智慧之神經典現身干預。"好讀,妳不可以困住這個男人,他的目標在喜瑪拉雅山上。" 好讀不甘願的放走尤里西斯。 "以上是我的命運?"尤里西斯。 冥王:"是的。你必須運用智慧克服這一切。" "知道了.."尤里西斯。 2005年8月的某一天,尤里西斯騎著三冠王到誠品買下《為什麼讀經典》。 一場冒險正等著他。

醉猴

by 元人 《醉猴》是邵氏近兩年的新片,當初好像是什麼影展的參展影片。我只是因為有功夫所以想看,沒想到真的拿~~~墨好看。  《醉猴》的原名是《醉馬騮》,「馬騮」就是大猴子,應該是指猩猩吧。《笑傲江湖》裡面有講到馬騮,勞德諾跟馬騮滿有緣份的,我是從《笑傲江湖》才學到這個單字。    本片的導演是劉家良,也就是「硬猴拳」文彪,他的片子大家都很熟,《少林三十六房》《少林搭棚大師》《長輩》。劉家良是洪拳正宗第五代傳人,本身是會功夫滴。  我的導讀書《邵氏光影系列 武俠、功夫片》裡頭是如此記載:  劉師傅是洪拳正宗第五代傳人,自小隨父親學武,其父劉湛是黃飛鴻弟子林世榮的嫡傳弟子,因此劉家良深得黃氏武學真傳...(中略)。  他的電影強調真功夫,實拳實腿,硬橋硬馬,將練功習武的艱苦過程拍得趣味盎然,一點也不存僥倖,應該是他少年習武的縮影。而最重要者,是透過練武達成修身養性,自我追求與自我完成的境界。  閒話休提。先說《醉猴》的背景,民國初年的保鏢生意。每個人都戴著旅人帽、穿大風衣,用快馬載運紅貨。片中沒有看到槍械,打架都還是用刀槍劍戟,有出現鴉片煙。  這種時代背景令我覺得非常之好玩,很適合拿來寫奇幻小說,中西文化交流撞擊的尷尬世代。你看菊地秀行的小說就知道,改造馬跟重型摩托車可以在大路上「軋車」,《醉猴》的時代背景也差不多是這樣。我最先想到的是老舍的短篇〈斷魂槍〉,神槍沙子龍所身處的也正是這樣一個時代,火車飛機都有了,一身絕藝管什麼用呢?鏢局轉型為貿易行,洋煙洋酒待客,美眉卻還是穿高叉旗袍,我喜歡這樣的時代。  硬猴拳的一掌四式真的犀利,一掌擊出以為招式用老,居然還可以連續三變。  強,真強!  我想像《大旗英雄傳》後續故事中鐵中棠決戰魔教教主,用的就是這一掌四式,帥呀。  事實上來講,古龍說鐵中棠使用的是「小天星掌力」。葉洪生註:「小天星」即掌心。「小天星掌力」在《十二金錢鏢》的記載,是一種蓄勁於掌,突然發勁的功夫。那麼說來,當時的情景便可以做為如此模擬:  鐵中棠右掌擊中魔教教主心口,勁道卻如泥牛入海,無跡可尋。  魔教教主微笑。  鐵中棠冷汗直冒。  魔教教主冷笑道:「你想不到我還有這招『縮胸盈寸』的功夫吧?」  只見鐵中棠眨了眨左眼,掌心突然吐勁!  魔教教主吐血、倒退三步,撫著心口道:  「小天星掌力,你好,你好--!」  一代奸雄就此辭世。  事實上來講,剛才的

月色

by Elena 你的手伸向紫羅蘭 花蕊漲了滿潮紫韻 你的唇開向淡水河 河流激了滿船紅印 金黃色漣漪播放著快樂 在你眼的盡頭迴旋夕照 斜濘雨痕是颶風黑色幽默 泥濘步履是耳邊褪色情話 張開眼 你在那端傳話 豎起耳 你在那端凝視 彩虹在在揮別的手勢散了去 陽光在轉身而起的風中灰心 幾片葉子造了一陣秋的森森 幾行文字埋了一臉冬的濛濛 月亮 微微代我向你把時間收拾 回憶高掛在百年後的月光 2005/09/21 by Elena Lin

戲說紅雪拔刀齋

by 元人 紅雪哥哥哼嗨唷 長得不怎麼哼嗨唷  拔刀出鞘哼嗨唷 光一閃那麼哼嗨唷  三月裡來春花兒開 紅雪邊城遇葉開  八月中秋月正圓 想起了爹爹發羊癲 誰是「紅雪拔刀齋」?  紅雪拔刀齋本名傅紅雪,暱稱「紅雪哥哥」。會叫他「紅雪拔刀齋」是因為《天涯.明月.刀》書中記載他自幼練功,從四五歲的時候開始,每天練四個時辰,拔刀一萬兩千次。傳說中紅雪哥哥就是這樣日復一日反覆練習千篇一律的拔刀動作,才能練就一手天下無雙的終極快刀,成為阿飛之後武林第一的刀劍快手。因為紅雪哥哥每天練習的動作並不屬於中國功夫,而是東瀛拔刀術,所以筆者也理所當然地就稱他做「紅雪拔刀齋」。  紅雪哥哥參與演出的小說作品計有兩部,先是1974年的《天涯.明月.刀》,後是1976年的《邊城浪子》。值得一提的是,《邊城浪子》雖然後寫,卻是前傳,因為書中講到紅雪葉開的初次邂逅,紅雪哥哥當時只是少年;《天涯.明月.刀》書中的劇情反而是交代他在《邊城浪子》之後的遭遇,其時他已經三十五六。 傅紅雪的人物形象  綜合《天涯.明月.刀》與《邊城浪子》二書中記載,傅紅雪全身只有黑白兩色,只是黑多白少,跟西門吹雪的白多黑少恰好相反。西門吹雪佩劍烏黑、紅雪哥哥皮膚蒼白。  紅雪哥哥先天患有殘疾,右足微跛,又有羊癲瘋的隱疾,當他極度悲傷或憤怒之時,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癱在地上嘔吐、抽搐。這個創意在武俠小說之中相當罕見,筆者幾經查訪,才從毛姆小說《人性枷鎖》得到解答,原來紅雪哥哥的人物設計深深受到此書男主角「菲力浦.凱芮」的影響。菲力浦.凱芮天生跛足、幼年失怙,身體的殘疾與身為孤兒的遺憾造就他孤僻難群的個性與敏感衝動的神經,跟傅紅雪的設定正好相合。 傅紅雪的悲劇宿命  傅紅雪和葉開,是古龍繼《多情劍客無情劍》書中「飛刀與快劍」經典組合之後,重新配套而成的「絕代雙驕」。有趣的是,人算總不如天算,前作想要捧紅阿飛,反倒肥了小李;後作聚焦葉開,紅雪倒異常燦爛。  前作之中,古龍揉合了王度廬小說當中「李慕白」與「病俠」二者形象加上自己的創見設計出「小李探花」,人物形象經典到不行。阿飛雖然表現不錯,奈何對手太強,只好乖乖坐冷板凳降至二軍。  後作之中,傅紅雪的形象不但取材自毛姆《人性枷鎖》,更添加了如同希臘悲劇的伊底帕斯王(King Oedipus)一般的悲劇宿命。傅紅雪在《天涯.明月.刀》中表現平平,一直要到《邊城浪子》才反客為主,替阿飛

復仇題旨燈芯論

by 元人 武俠小說常用的燈芯有兩種,第一種叫做「復仇」,第二種叫做「無敵」,也即是所謂的「天下第一」。沒有燈芯點燈不知從何點起,點不起來燈,故事也甭講了。  「復仇」之於武俠一如「謀殺」之於推理,武俠小說每天在復仇,推理小說每天在謀殺,同樣都是屠宰事業,只不過刀宰與電宰的差別而已。  復仇題旨的順勢寫法,以柳殘陽小說為例,多是一個俊美無比的少年,全家給人殺光,傷慟之餘又教仇家打落水狗掉落萬丈深淵,不料谷底反彈,逆勢回升,居然在絕情谷底學會如來神掌,識得火雲邪神,出谷之後便充分利用其先後天條件--不管是美貌、智慧、財富、武功,去把仇家一個個都滅門,順便把一堆正妹回家,而其中還一定不乏仇人的親生女兒。  順勢發展的復仇主題很容易了解,很容易接受,但是也很沒有創意,很不好突破。這就可比人家問你說:「你是那一族?」你回答道:「做愛點蠟燭。」第一次聽當然很新鮮,滿好笑,第二次以後就冷了。  針對順勢復仇因應而生的基礎變化,當然就是逆勢復仇,一順一逆,一正一奇。順勢復仇的人物設定,擔任主動復仇者的故事主人翁,如果不是忠良後裔最少也要身家清白,因仇的人物設定,擔任主動復仇者的故事主人翁,如果不是忠良後裔最少也要身家清白,因為順勢復仇最強調「理直氣壯」,最注重「師出有名」,如果作者違悖了這項原則,讀者將會對主角所身處的「正義」立場心生質疑。  逆勢復仇的重點,就是要利用主角的身世之謎來刺激讀者的猜忌之心,從而引申出對於順勢復仇的相對立論。要講到逆勢復仇的事例,可以參看倪匡短篇〈不了仇〉,作者用最簡單的一種變化把逆勢復仇講述得清楚澈底,的是佳構一篇。  在我所熟知的武俠名家中,把復仇主題像鐵膽一樣在掌中任意把玩的,居然還不是金庸--是古龍。如果說逆勢復仇是「奇」,古龍的玩法便是「奇中出奇」,他師法古希臘悲劇,利用無法抗拒的宿命之力(Fate)造就主角人物的「悲劇性反諷」(Tragic Irony),主動復仇者越是對復仇行動盡心盡力就越是顯得可笑和無稽。列舉名作示例:  《絕代雙驕》:復仇者由主動轉為被動。  《邊城浪子》:復仇是空,不復仇也是空。  《白玉老虎》:復仇讓「忠」「孝」夾殺在本壘板前。  古龍雖然長於「逆勢復仇」,但是他打從處女作《蒼穹神劍》以來經營的都只是同一公式「順勢復仇」,他也是歷經一番跌撞摸索才知道自己屬於海南劍派,並不是打石頭裡蹦出來就有一個劍豪古龍。  

古龍創作五時期

by 元人 ※閱讀本篇請參考古龍年表。   古龍創作的時間自1960年起至1984年訖,為期約二十四年。筆者依個人觀點,將之區分為五個時期。以下是筆者的分段及簡略意見:   第一時期(1960-1963)   這個時期是古龍從出道開始至漸入佳境的草創時期,所有的創作都不脫舊有窠臼,於模仿中尋求公式軌跡。要說能看一點的作品,我恐怕是沒有的,僅能提供學者專家做研究參考之用。   第二時期(1964-1966)   這個時期是古龍開始領悟到「我想要寫與眾不同的武俠小說」而開始築夢踏實的成長期,從《浣花洗劍錄》開始,我們就可以窺得古龍意欲脫俗的濃厚企圖心(以「中日比武」的方式取代「子報父仇」之老套來詮釋超越自己的主題)。然而很可惜的是,《浣花洗劍錄》並沒有寫活方寶玉,反倒是成就了紫衣侯;「殺手三招」的設計也遠勝過「五行魔宮」,整個兒來講滿失敗的。   1964至1965年間接著兩部作品《情人箭》和《大旗英雄傳》以後者為佳,《情人箭》劇情太公式,只有噱頭吸引人;《大旗英雄傳》氣勢雄渾,主角設計富張力,本不失為一篇佳構,可惜結局不了了之,登堂而未入室。   1965年的《武林外史》是古龍第一部亮得出字號的長篇作品,刻意背反金庸,另造古龍式江湖的意圖不昭自明。1966年《名劍風流》是古龍首次嘗試在武俠小說之中置入驚悚元素,氣氛營造相當成央A故事緊張刺激;美中不足的是他又中途輟筆,最後最關鍵的大結局交由作家喬奇代筆。 第三時期(1967-1973)   這個時期的古龍創作大有斬獲,傑作不斷、推陳出新,可是有一點很重要的:他還沒走出自己的風格,幾部膾炙人口的作品都可以看得出前輩高人的影子,反倒是《歡樂英雄》這一部輕鬆詼諧的「諷武習作」,比較趨近於一般讀者所認定的「正宗古龍」。   1967年《絕代雙驕》,古龍小說裡頭人見人愛的唯一一部,可是你知道為什麼?因為她壓根兒就像金庸生的!不信的話大可以捫心自問,為什麼不看古龍的讀者也都能接受《絕代雙驕》?或者你們自己都不明白:就因為那股子金庸味兒。相關論述請見拙作〈金庸附體.天下無敵〉。   1968-1970年,古龍寫下了瘋迷程度不亞於《絕代雙驕》,連續劇聲勢至尊獨霸的《楚留香傳奇》系列作三部曲。武俠評論名家講古龍對於楚留香的人物設定,是承襲自好萊塢007系列電影和司馬翎小說《聖劍飛霜》,不足為奇;筆者在這裡更補充一點,其實楚留香還有個遠方

通俗

by 元人 「通俗是種功力,絕對自覺的通俗更是一種絕對的功力。」這句話是吳念真吳導在他策劃「克莉絲蒂全集」裡頭,用來形容山田洋次跟克莉絲蒂的話。看完《黃昏清兵衛》的時候我對山田洋次還沒有什麼感覺,直到《隱劍鬼爪》的上映,我才想起來有這一段。  山田洋次真的是--強!  我不知道藤澤周平的原著小說寫得怎麼樣,不過山田洋次改編的電影都是通俗好看的。所謂「通俗」通常意謂著「有跡可尋」,明眼人看得出「哎呀!這個怎麼跟那個好像,那個怎麼跟這個都一樣?」可是在粉絲眼裡看來,所謂的「好像」正是讓人一看再看,不忍釋懷的地方,也就是「通俗」二字功力所在。  金庸武俠、瓊瑤言情、克莉絲蒂推理小說每部都很像,「勝新太郎座頭巿」十八部電影看起來跟一部沒兩樣,可是它可以讓人家一直看、一直看,從「一樣」裡頭看出那微乎其微的「不一樣」,通俗文化不就是這樣子嗎?  對比《黃昏清兵衛》和《隱劍鬼爪》,前作毋寧是比較內斂的,清兵衛的個性始終都是溫吞水,不慍不火,就算面對強敵也能勝券在握。而《隱劍鬼爪》比較鋒芒外露,江湖味很重,男主角就算不是一個很好的情人,可他卻是一個很棒的武士,堅持自己的信念和原則,佛阻殺佛,神阻殺神。  《隱劍鬼爪》這個片名取得有一點聳動,因為「鬼爪」的作用事實上只是畫龍點睛,非到故事蓄積張一定張力是不能釋放的。而山田洋次真正的功夫是在「畫龍」,龍畫不真點睛也不會破空而去,觀看本片時千萬別把焦點搞錯。

夜行的商人

作者 Lyrica (時間如水銀落地) 標題 夜行的商人 時間 Sat Dec 27 01:46:46 2003 ──────────────────────── 穿越了無數的幻想,我不願再感傷,不願在悔怨,不願再向時間的巨大陰影低頭。 我只管一路前行,像夜裡趕路的商人,在下一個黎明來到之前抵達下一個市集。 我不再談理想,因為它已發霉,帶著些許腐臭而且讓聽者厭煩。我只管努力做個稱職的商人,在每個天亮之前趕到下一個市集,並不忘在每回通過驛站時給守夜者一個微笑。 在夜裡,我聽到許多滿足於白天勞動工作的熟睡鼾聲。在夜裡,我聽到城市底層最淫鬧喧嘩的逸樂。在趕路的夜裡,我被幾雙失眠少女的空蕩眼睛不小心瞥見。 終於有一位穿著睡衣的黑眼圈女孩開窗,好奇地問我,「你是誰,為什麼在夜裡趕路?」 「我是個商人。」我稍微減慢速度,看了她一眼。 「商人,哦?那你賣什麼呢?」 「我什麼都賣,除了靈魂以外。」我轉身繼續向前走,回頭時似乎看到她眼中對生命的羨慕。

仿《枕草子》戲作數則

by 靜嫺 可愛的事 趁人不注意時,偷親身旁小孩肥墩墩的臉頰。一天之內收到喜歡的男子所寫的二十封小短信,雖然盡是些無聊的生活小瑣事。夜晚躺在床上看書,是與論文無關的推裡小說,然後在精彩處沉沉睡去。 喜歡的事 在夏天,邊吹著超強冷氣邊吃麻辣火鍋。藍色游泳池裡,沒有愛超車的「青仔灇」跟妳搶水道,可以游個痛快。吃盡含紅豆餡料的甜品,喝到美味的卡布其諾。跟史蒂芬大爺去看藝術電影,可以偷偷的打瞌睡沒有負擔。找牌搭子一起玩卡卡送,外加KTV,首席牌搭子光大兄可是嚴格的遊戲者,步步要照規矩才行,師姐佳嫻嘴裡說著玩遊戲是她的罩門,但最常贏的就是她,在旁安靜而默默竊笑的是好脾氣的采如姐,我喜歡跟他們一起聊天唱歌及遊戲,在悠然略帶睡意的午後。 一定要學會的事 千萬不要主動打電話給喜歡的男子,要忍耐滿溢的相思。 無可奈何的事 喜歡上一個自由如風的男子,對他只能沒有期待,他在耳邊所說過的溫柔話,不能往心裡放,以免得內傷。在KTV無法點唱愛歌「千年之戀」,因為聲音飆不上去。無論場景,照片的我常是個子最矮、但是頭最大的人。 討厭的事 教室裡座位後面一直抖腳的男同學。女子穿涼鞋搭配絲襪,男子露出毛絨絨小腿加藍白拖鞋,老實說,這樣穿很土。 我討厭不好聞的味道:春雨綿綿的腐爛味道,彷彿死亡的預告;熱帶水果的爛熟以及爆甜滋味,很恐怖!早餐店噴灑在顧客身上的油煙味;都市小妖們過於濃烈/劣的香水味。 無法決定的事 要當痛苦的覺醒者?還是幸福的傻帽兒? p.s:《枕草子》是日本平安朝(794-1192)女作家清少納言(965-?,清少納言並非其名,少納言為女官名,而清為其父清原元輔姓氏中取出)所作。她將自己在宮中的所見所聞,以隨筆形式表達。內容多紀錄其優雅敏銳的小小觀察,目前的中文譯本有二:一是由周作人譯,充滿周作人散文的風格,恬淡細瑣卻有趣新鮮,而且很能傳達出少女般的青春純真年華;另一譯本是由台大中文系女教授林文月所譯典雅極了,還用了楚辭體來翻譯和歌,卻令我覺得失去原來那種生活小小細節的可愛,以及陰性書寫的特徵,所以敝人偏愛周譯。 由於今日無國界讀書會在課長的導讀介紹下,認識了《枕草子》,覺得新鮮可喜之餘,亦仿作之,望能博諸君會心一笑。 林文月譯本,洪範出版社,2000。 周作人譯本,木馬出版社,2003。

交談

by 童大龍 (夏宇的一個筆名) 1. 聽說住在北極的人們,他們交談的方式是這樣的:他們誰也聽不到誰,因為漫天漫地淹過來的風雪,他們只好把彼此凍成雪塊的聲音帶回去,開一盆爐火,慢慢的烤來聽。 那必是有關魚獲量、關於馴鹿、雪難的話題,以及關於該在海豹皮下提煉百分之幾的油脂製作蠟燭,才能預防燭火在長夜裡被凍成金黃色的花。也許還討論什麼優生學的計畫,因為純種的愛斯基摩人似乎越來越少了。 火焰一舌一舌的舔舐它們,使它們溶解。他們溝通並且瞭解。跟人家聊天的時候,老想起這則電視上看來的,被自己詩化而不再有它原始的、誇大逗笑功能的笑話。這裡是亞熱帶,而且是春天,我們不幸面對面,站成一種必須聊天的姿勢,公園裡一篷一篷的不見得比我更耐煩的杜鵑;我想像不出愛斯基摩人他們彼此不同意的時候怎麼辦;憤怒的雪塊、爭吵的雪塊;他們戀愛時的雪塊,一定要好幾盆爐火才聽得完。 這裡是亞熱帶,比起極地的人,似乎更容易交通些,大概也更容易彼此同意;一首歌轉到哪一台都有人唱,街頭唱街尾唱,計程車裡都唱,每個人那些「啊!」的尾音尤其要命的像。看連續劇時更容易統治了,永遠緊張懸疑下期才能分解,永遠跟你的著急契合無間。 亞熱帶,春天,到處看見人光著胳膊指天畫地的聊,一篷一篷的杜鵑霸里霸氣的開著。愛斯基摩的孩子們,他們或許覺得,生活只是幾捆柴火罷了的那種數學問題。 2. 那樣我就可以在出門前把話想好,免得碰面時來不及說,不知道怎麼說,或者離開時才發覺可以說得更好。獸皮縫製的小袋裡,就塞滿我要分送的各種心情的雪塊,還留有我微弱的手溫的,那塊是給你的,我要告訴你,我真想念你,溼溼暈暈的黃昏,請你來,我們一起晚餐,吃醃製的鹿肉,我要請你留下來,在壁上雕刻我們節慶的畫,請你為我建築畜牧的欄柵。 3. 可是這裡是亞熱帶,我有一半的時間消耗在緘默中,而在另一半裡懷疑緘默的意義。我總擔心我的言語或手勢不能傳達我,而人是需要傳達的。人時時需要傳達,雖然他們常常發現,朋友有時候跟孤獨一樣不可忍受;人們光著胳膊指天畫地的聊,杜鵑霸里霸氣的淹著,圓桌上擁擠的菜餚和忙碌的碗筷,六十燭飽滿無知的燈泡,靜靜照在一群親愛而常常爭吵的人們頭上。 六十燭飽滿無知的燈泡,我們常常在燈泡下爭吵,我不是有意的,我可以想出一千句一萬句該說而沒有說的話,那些關愛的話。而我總在事後才想起來,它們湧過來指責我當時的衝動和錯亂,直至熄燈,當事物的輪廓在全然的黑暗

一本只能讀完1/4的書

by 靜嫺 這是本引起爭議的書,內容包羅了奇形怪狀的各種性姿勢,以及薩德一貫的性虐待。在薩德的書中,憐憫與恐怖是並存的元素,享有控制權的城堡主人低俗不堪,卻仍能任性妄為玩著折磨的遊戲,而那些被他蒐羅來的性玩偶或是性奴隸則是出身望族,原本有著光明美好的未來,卻被迫在城堡裡隨主人的命令行事,這是一種悲劇的沉溺。這關乎到階級與權力,我想這是巴索里尼將這部情色作品拍攝成電影的重要原因,藉著超乎常態的「性」,所要挑戰的是權威,反諷的是獨裁。在《索多瑪一百二十天》中可怕的並不只是那些性虐待,而是不自由的痛苦,除了那四位有權有勢的領主外,所有的人都是被迫把原本屬於最私密的性公開展演,而且還是隨著那些變態主人的命令亦步亦趨。薩德寫作《索多瑪一百二十天》時身陷囹圄,也是一個受壓迫的腳色,或許藉著性的變態想像突顯的是一種對於體制的抗議。 「性」是現代社會的一種禁忌,性的規範是人類得以脫離獸性的指標,而且同時指涉到人體最為隱密的器官,特別是女體,同時存在著「死亡」(經血)與新生(妊娠)的矛盾。性行為伴隨著排泄(精液),但精液被賦與生殖的重要使命,但同是排泄物的糞便尿液便是人體中最為污穢的一環。巴塔耶反覆提及排泄物與色情,在《索多瑪一百二十天》更是出現喝尿吃糞以求性快感的橋段,把人類的理性外衣脫去,回到純粹感官的獸性刺激,也把性除魅化,不再有愛也不再有使命。在李維史陀的看法中,婚姻的本身是性的具體規範,這並不是象徵著人類進入了一個值得額手稱慶的理性思維,而是為了最為物質的經濟考量,藉著交換女人達到最高的生產力,因此性本身就不是「神聖」、「淫蕩」等道德價值的評量,就是一個獸性轉到人性的轉折連結。《索多瑪一百二十天》鬆動了家庭規範,父子、夫妻等人倫關係網絡不再具有意義,充滿了亂倫的情節,家庭是構成社會的基本,推翻家庭的制約,族、國等依據血緣的群聚將不復存在。不過薩德也不能自外於社會的制約中,在前言的部分,他定下了種種條約,以確保性遊戲的進行,即使如薩德這般的瘋狂之徒仍舊無法脫離社會的規範體制,只不過他從被規範變成規範者,正如同傅柯著作《性史》,但是當最屬於個人的「性」也被清楚規範,還有什麼是不被控制的呢? 可能是受了〈鵝毛筆〉的影響,薩德似乎成為一種革命的象徵,但讀了這本書,我真的懷疑被認定為雞姦狂的薩德寫作《索多瑪一百二十天》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他的字裡行間充滿著壓抑不住四處奔流的興奮,或

天奕

by bluefighter 說罷,你要黑子抑白子?莫謙,亦莫讓! 群-圍棋 遊戲開始之初,滿以為可以全身而退!遙遙相望於棋盤左上與右下,一手三三,一手小目,一子一子,緩緩摁落,我們悠然相待,甚至連落子的一聲啪答,都微乎其微,於是,連吐纳的氣息,都嫌太響,扁平的表情裡沒有悲喜,在扁平的空場裡游移,一切俱沉靜如磁石,小小的步輻裡一肩一肩醞釀擁擠。 終於,走至逼臨城下,短兵相接的時刻!這一戰來得忒快-布局太漫長,觸發的一瞬便顯得太短促-凝滯的空氣裡拉钜著瞧不見的劍弩,一根無形的絲繫著兩頭,絞扭,緊縮,縮緊,扭絞!我們的血腥是兵不血刃的血腥,圍城,在寂寞孤絕中教對手窒息,幾乎,連肅殺都算不上,而無言之間,季已深秋,不知不覺禿了梧桐。 於是我圍了我的疆,你畫了你的界,勝敗,淡漠平靜得恍如不相交涉,祇是,終有一方的領土教慢慢掏空,寸寸枯竭,寸寸乾涸,直至衰亡那天,亦保有一具軀殼! 羣-西洋棋 這場局裡,每一著都帶著形容,你我運籌帷幄,亦避不了時時兵戎相見!這一場過手丟了城池,下一次交鋒又損了兵將,那是實打實招招到肉的硬仗,一進了局,就是入了少林寺木人陣的闖關者,每一步觸,都可以是下一殺著的引信-肌膚相濡相親,痛,且快!那裡沒有慈悲,祇有謀略,誰傷誰都不該手軟-有時那一擊重極狠極,誰都祇能咬著牙:該,不怨!而每一種傷俱有悲喜,關於一只騎士之死…關於一只主教之死…悲喜帶著氣味顏色的記憶,在黑白背景裡來回穿梭,你,或我,遂隨之返童,或者凋萎-不會再有比已消逝的更快樂的事了… 我們彷彿緝捕鼠仔入掌心的貓兒,誰都不急著一擊致命,直突,斜走,日字前進-彼此追索,相互逃躲,一旦擒來,便要對方傷筋、挫骨、流淚、淌血,直至再無活路,最後一刻,還要拏劍指住眉心,一字字逼問:「承不承認,你-敗-了?」敗者寇,敗者亡,敗者棄甲,棄甲,亦免不了引頸受戮-你把棋盤撫亂:「這局不算,重來過!」 但眼下誰有那個閒功夫與你重新擺好滿盤黑白傀儡,重新危坐展開另一場文明而殘暴的廝殺?除非你尋著下一個對手,棋力相當,他與你一樣強橫,一樣忍心,在血肉湍飛的雙人舞中興興頭頭地熱鬧-但,不保證不寂寞-沉思喘息的片刻!一敗塗地的戰場陳列歷歷每一隻立體的死亡表情,自由意志儘供選擇沒有命或者沒有靈魂-你可曾見過色彩豐艷的黑白? 棋與碁-木石因緣 但,憑什麼「棋」非得是木製的?祇是,我們早已習慣,誰,名之為誰,就是誰,即使不真是